長臂猿“小吃貨” —— 愛吃“水果”也講“禮儀”

白沙黎族自治縣青鬆鄉斧頭嶺，正在進食的長臂猿。 本報記者 李天平 攝

大花五椏果。 海南國家公園研究院供圖

大果榕。 本報記者 於偉慧 攝

“快抬頭！”11月14日，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管理局霸王嶺分局管轄的紅河谷片區，一隻海南長臂猿突然出現在營地帳篷的正上方，讓2020年海南長臂猿大調查活動紅河谷分組組長謝贈南不禁低聲叫了起來。

連日來受台風影響，紅河谷分組的成員們始終隻聞猿聲不見其影，不免有些失落。“每天跑大老遠追猿，沒想到‘小吃貨’居然在這裡等我們。”小心翼翼靠近后謝贈南才發現，原來小家伙是被營地附近的一株桂樹吸引而來。

“食物在哪裡，猿群就往哪裡。”擁有12年護猿經歷的謝贈南告訴海南日報記者，想找到海南長臂猿的蹤跡，最有效的辦法之一就是蹲守它們的“糧食”林。為此，專家們展開監測研究，逐步摸清海南長臂猿的“食譜”與進食習慣。

肉厚多汁的果實

是它們的最愛

桂樹果是海南長臂猿的喜食植物果實之一，但在霸王嶺林區，這並不是它們的首選。

“海南長臂猿最愛吃肉厚多汁的植物果實，這個季節林子裡果實豐富，長臂猿覓食活動范圍較為固定。”參與本次調查的中山大學博士鐘旭凱介紹，一路上山他們發現，沿途長滿了海南長臂猿的喜食樹種，包括肖蒲桃、紅錐、嶺南山竹子、秋楓、烏墨、大葉胭脂等，種類繁多且數量充足，根本不用擔心小家伙們的“吃飯”問題。

海南霸王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相關科研人員曾分析，海南長臂猿的喜食植物有35科68種，以喬木樹種為主，集中在海拔400米至1200米之間。從科的區系特征看，以桑科和樟科植物為主，這兩個科的植物大部分果實為漿果或肉質類核果等，海南長臂猿的進食喜好可見一斑。

而根據海南國家公園研究院最新的調查顯示，海南長臂猿的喜食植物種類已達上百種。

植物種類的大幅增加，得益於“海南長臂猿物種保護與棲息地恢復建設項目”的開展。據海南熱帶雨林國家公園管理局有關負責人介紹，2005年以來，海南通過恢復天然林、改造次生林，陸續改造修復海南長臂猿棲息地5000多畝，其中2005年至2008年對南七河3000多畝人工林進行改造，種植各種海南長臂猿喜食鄉土樹種超過30萬株，有效保障了海南長臂猿的食物供給。

並非“素食主義”

也會“女士優先”

食物在哪裡，猿群就往哪裡去。在霸王嶺斧頭嶺林區，好幾處海拔較低的溝谷長著不少野荔枝。每年夏季，挂滿枝頭的荔枝長熟變紅，這裡就成了海南長臂猿覓食與棲居的主要據點。

“如果長臂猿發現肖蒲桃、野荔枝、大花五椏果、大果榕等喜食果樹的果實成熟且挂果量大，它們就會連續好幾天停留在周邊，直到把果實吃完為止。”海南長臂猿監測隊隊長李文永介紹，每年冬天，霸王嶺雨林的樹木果實相對稀疏，這時便成了海南長臂猿覓食的困難時期。

為了飽腹，猿群一方面要到更遠的地方覓食，一方面也會尋找植物的嫩葉、花和少量的動物性食物作為替代，如飛蟻、虫蛹、蜘蛛、鳥蛋等，可見它們並非“素食主義者”。

“與大大咧咧的猴群不同，海南長臂猿從不浪費食物，摘一個吃一個，隻食熟果，沒成熟的絕不碰觸。”李文永觀察到，除榕樹果實外，無論是柔軟的漿果，還是堅硬的核果或其他野果子，海南長臂猿幾乎都會像人類一樣“吐皮”。

與人類的另一個相似點是，海南長臂猿進食時總會“女士優先”。每次進食，母猿尤其是帶有幼崽的母猿會先吃，公猿在一旁戒備，待母猿吃飽后才輪到公猿。“正是這些與人類十分相似的習性，讓我們覺得海南長臂猿是充滿靈性的動物。”李文永說，盡管海南長臂猿是個“吃貨”，但當包裹著果核的“猿糞”落進泥土，它們也由此擔當起森林植物種子傳播的角色。